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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 and feel me.

[承露承]日前四时三刻

承太郎×岸边露伴×承太郎

无替身AU

bgm LA・LA・LA Love Song – 久保田利伸

 

人形从高高垒起的路牙上摔下来,画板被压在坚实的沥青路面上,岸边露伴在两秒内完成蜷成蜗牛壳翻身而起的动作,快得像雨林里饿了七天的巨蟒,拎起画板翻来覆去反复查看有没有破损。街心小岛附近没有一个人,路边泊了几辆没有亮光和生气的车。他摘下发箍,把头发往后顺,固定用的啫喱在过去20小时里散得一干二净,现在这头青翠的毛发只得懒散地搭在耳边,有那么一刻它们看起来又像雌狮的王冠,立刻就要暴起。

 

两个小时前,网络票务平台关闭维护,在小岛的观光淡季几乎没有人会不提前买票,车站的人工窗口一边拉上闸门一边搪塞岸边露伴:我说没票就是没票。……两三点的车?没发车我怎么给你买票?从玻璃窗后甩出一张单薄得可以让小鸟马上吞下去的车票,油墨印刷出的数字是5时53分。

 

现在露伴挎着同他脊背一般僵硬的画板走进便利店,浓味无糖乌龙茶和小包清口糖刚放在小木桌上,他还没来得及感谢日本便利店在海外之火热,就被窗边抱着胳膊看时钟的男人吸引了。那人一手撑着额头半睁眼,一手搭在自己腹部上,歪着脑袋看墙上的木钟。可能是半眯眼睛不需要太多体力,他就这么盯着不动的钟面看了整整三分钟,露伴也端详着他画完了两张速写。

 

夜间旅人和穷苦人在社会卷轴里被标记隐藏了数个世纪,只有文学家和小报记者才会偶尔想起他们,在广告版前的小方块里印上几行铅字。除了被底层阶级的百科全书大声赞颂的洗衣妇、白手起家的暴发户,他们留给读者的印象不外有窃贼、刑满释放的无辜者、吸毒的青少年、被丈夫敲碎脑壳扔到乡间小路上的没用的女人,赏钱是无用的嘲笑。便利店里这个即使披着大衣一脸疲倦也依然像disco球在舞厅里高速旋转的男人自不在旧有的行列里,他慢慢把视线往下拨,降落在岸边露伴和尚未开封的塑料瓶上。

 

四目相接,露伴探照灯般的眼睛洞穿他,又什么都没看见。

 

去开个钟点房?对面的人起身把帽子摘下走过来,揉了揉自己墨色水草一样的卷发——和露伴完全相反的发质,因为头发过于柔软,露伴定型用的发胶消耗得格外快。

 

他迟疑:……一起?

 

嗯哼。空条承太郎脸上挂着快能和眉毛一比浓黑的眼袋,尊唇都不愿开地从嗓子里憋出气音回答他。

 

要在白天露伴可能会拧起眉毛毫不留情地驳斥一通,问题是他现在也累得不行:对自己和作品负责的漫画家首先应该保证规律的作息表,采风除外,采风可以肆无忌惮、应当毫无顾虑,但前提是一切安排由心而不是被缺乏责任感的基层工作人员搅得一团糟。

 

所以露伴说:走吧。

 

 

 

客务部拥有凌晨两点最甜美上等的笑容,蛤蜊微微张开壳露出一点粉嫩肉色的底,没有任何疑问地递出磁卡。空条承太郎径直往前走。

 

一转身岸边露伴就把画板卸到了床上,他不介意和自己的谋生工具同床共枕,更直白点讲,他彻底没了把画具好好摆放在桌上的精神。露伴低头解开自己的风衣和靴子,另一张床发出轻微下陷的声响,他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描画对方弯腰和舒展腰背时的线条。

 

现在他们俩身上都只剩下两件外衣,毛衣衬衫和长裤,但是没人想干点什么热火朝天的事,这也是他们选择了双人床的原因。

 

空条伸手去脱毛衣的时候停顿下来:你要冲澡吗?

 

在前台订房时他们互通了名字,露伴在心底对承太郎的名字暗暗发笑:好一个jojo,不知道有没有人这么当面喊他。漫画家正低头查看自己膝盖上摔出的印子,不发一词。

 

岸边老师?

 

露伴回过神,承太郎已经像白熊吉祥物一样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观察他的伤口。……老师?岸边露伴的大脑徐徐运转,咔咔作响。

 

我在日本听说过你的名字,这里的漫展也有你的作品展出,《红黑少年》是部优秀的作品。

 

签名等我睡醒再说。嘴上摆出一副被坦克碾过的样子,实际上眼睛老老实实地在对方胸腹上来回刷动,好像3D扫描一样把承太郎贴在薄毛衣里的肌肉全方位成像在自己脑海里,差点弹跳起来抓起钢笔刷刷往纸上打印。

 

承太郎蹲下来单膝触地,露伴不习惯被初次相见的人表面上如此低声下气,没事找事地取下自己和对方的头饰。承太郎抬起头看他:只是蹭破了皮,碰到水会有点疼。他拳曲的黑发重重地扫过露伴的掌心,坚硬得像厨房钢丝球(明明没碰过),又松软得像迷幻蘑菇(明明也没吃过)。

 

时间戛然而止,注视彼此的三秒鈡太过漫长,而他们又都绝对不会在度假的时候寻找当地情人,轻声道过歉之后承太郎就起身独自去淋浴了。

 

他裸着脚踩在白色地毯上,关上门在浴室里吹干头发,出来后房间里只有床头还亮着一盏柔黄色的小灯,灯盏下露伴的嘴唇冷淡又鲜艳,深夜里的蟹壳青褪得了无影。承太郎走近去旋灭最后一抹光。

 
 
 

先是有鸟鸣,而后才是微光泛起。初秋的日出越来越晚,承太郎醒来靠在枕头上看露伴束紧腰带,先是扣上衬衫领口,又对着镜子开了两粒扣。

 

早。露伴察觉到视线,微微昂起头左右检查,没有马上转过去看他。

 

今天就要回去了吗?承太郎在大衣的口袋里摸索一番,抽出烟打上火。

 

过两天要交稿。露伴凑近了镜子往嘴上涂口红,玉石淡淡的痕迹被抹出复杂的形状,他反反复复地勾勒,直到鸦青的色彩出现。不由得我不回去。

 

桌上压着一张白色素描纸,他拣起来在底下快速签上名。要to签吗?

 

不用。承太郎把垂到额前的碎发往后拨,印一张你的唇印吧。

 

岸边露伴脸上浮出24小时以来第一个笑:我过阵子要搬到乡下去,想放松度假的话欢迎你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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